米羔不是糕

【薛洋】死不足惜之人

*之前写的杂物，十分零碎

小时候你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缩在角落，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人群，但是没有人会为你伫足，顶多留个嫌恶的余光给你，而你也不怎么受伤，毕竟习惯了。

有次街上有一群小孩子在打打闹闹，他们的喧哗欢笑声吸引了你的注意，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，全神贯注的听他们的对话。

他们似乎是在玩英雄打怪物的游戏，一个手上拿着树枝的孩子嚷着自己是某某道士，然后喊着要制裁邪恶的追着几个扮演鬼的孩子。

你年幼的心被亢奋的情绪点燃了，英雄！你长大以后也要做个降妖除魔的英雄！到时候，大家就会用憧憬尊敬的眼神看着你了吧。

孩子们似乎是玩累了，坐在路边掏出了口袋里的糖，却不慎掉在地上，惋惜的哀了声又拿出新的糖丢进嘴里，接着吵吵闹闹到别的地方玩了。

你没吃过糖，想尝尝是什么滋味，偷偷捡了沾上尘土的糖往嘴里一塞，这种甜蜜蜜的滋味让你眼睛一亮，跄踉的在大街上奔跑，想找到刚才那群孩子。

你见他们走得不远，内心大喜，大着胆子向刚刚掉糖的孩子问：「刚刚那个圆圆的东西……还有吗？」睁圆的眼睛里满是希冀。

然而那个孩子不理会你的殷切期盼，皱着眉不甚高兴的摆手道：「有糖也不给你，走开，脏鬼！」身旁的小孩也用起了看待垃圾的神情，似是不想再和你有牵连的转身离开。

原来那叫作糖啊。你在心里反反覆覆重复「糖」这个字，告诉自己等那天你发达了，要买很多很多的糖带在身上，让大人小孩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你，但是你一颗也不要分他们，跪下来祈求也绝对不分，糖都是你一个人的。

待你长大后，跪在你脚边的人多著是，但从来不是向你求糖，而是连声求饶。

跪得服服贴贴的人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：「求求您放过我……我家还有妻子和孩……」你不待他说完，一剑刺穿腰侧，连续补了好几刀、刀刀避开要害，最后也不给他一刀痛苦，打算放着他失血过多致死，你看着还活着却无力挣扎的将死之人冷哼。

妻子？孩子？凭什么他没爹没娘没人爱，别人却有爸有妈有人疼？你不甘心，极度不甘心，刀子再度来回使劲捅穿地上的尸体，直到千疮百孔为止。

你没有完整的家，别人也别想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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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见有个孩子站在原地哭闹，哭着哭着他的母亲就焦急的循着声音找到他了，替他擦擦眼泪鼻涕灰尘，拉起小手笑着说我们回家吧。

于是你恍然大悟，你一直以来都不哭不闹，怪不得你父母亲找不到你呢！

你开始哭，使劲的哭，哭得嗓子要哑了，哭得眼睛都肿得快要睁不开，哭得身体都脱力了，始终没有人来找你。

你想，你大概天生就无父也无母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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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没读过书，但是天资聪颖，上天生了个好脑袋瓜给你，自己读读书听别人念一念倒也识得些基本的字词句子，可惜书里的礼义廉耻道德修养半点都习不得，长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地痞流氓。

身为一个做事全按心情又心狠手辣的混蛋，仇家自然是不少的，他们总喜欢在临死前哀嚎诅咒，你全当笑话听听就过，唯有一次被人嘲讽道「你这种人肯定不懂爱吧」让你一直记在心里。

你嗤笑一声，谁说你不懂？

你会读会看会写会说，根本完全精通这个字了好吗？

于是你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它的真谛，洋洋得意的鄙夷这个常用字，嘴角弯得出来的笑意十分真诚。

以为你是个流氓就不识字了？一个中文字有什么好不懂的？

你越想越觉得可笑，整个人笑得前俯后仰，抹一抹笑出来的泪花，举起降灾把对方那看待神经病的表情凝固至永恒。